厚序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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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不用回头，我已经追上你了，谢谢我不会再回头了
你不用回头，我已经追上你了。”“谢谢，我不会再回头了……”冬天很短暂，春天很快就会到来。下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，又会是一个新的故事。
“阿砚，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？”傅沉砚说等公司再大些，他们就结婚。然而八年过去，他再也没有说过那句娶她的话。“我说过什么？”
深夜，青宇公司，公关总监办公室。
姜黎放下笔，靠着椅背仰头揉了揉酸痛的脖子，稍稍缓解了疲倦。
她伸手拿起手机，习惯性的点开和傅沉砚的对话框。
两个小时前她发的消息显示已读，却没有回复。
姜黎眼底划过一丝失望，点点困意也随之消散。
犹豫了几秒，她按下了拨通键。
一声声的嘟嘟声，好像在告诉她，对方并不想接电话。
姜黎收紧了手指，正准备挂断时，手机中终于传出一个淡漠的声音。
“什么事？”
她一愣，想好的话竟在瞬间忘的一干二净。
“阿砚，你在哪儿呢？”
“家。”
简单的一个字，像是针刺进姜黎的心里。
她垂眸缓道：“我今天可能晚点回去，你……”
“知道了，没其他的事就挂了。”
电话被挂断，四周回归一片死寂。
姜黎怔怔地看着黑了屏幕的手机，耳畔好似还停留着傅沉砚淡漠的声音。
良久，她才将手机放下，落寞地看向电脑屏幕。
点开那个以“傅沉砚”命名的文件夹，里面竟满是傅沉砚这两年和不同女人一起被偷拍的照片。
握着鼠标的手渐渐收紧，姜黎似被刺痛了一般，将那文件夹猛地一关。
作为青宇娱乐公司的公关总监，总裁傅沉砚这些花边新闻，都是她亲手压下来的。
一次又一次，让她心力交瘁……
等姜黎回到家，已经将近十二点。
别墅空寂漆黑，好像她的心，透出一股刺骨的寒意。
傅沉砚不在家。
他又骗了她。
姜黎忍着鼻尖的酸涩，走到沙发上坐下，如往常一样等待着傅沉砚。
缩在沙发上，疲惫混着失落撩拨着她昏昏欲睡。
欧式吊钟时针正指2时，门开了。
姜黎被惊醒，她转过头，见傅沉砚走过来，将手里的外套随手扔在她身旁。
他只睨了她一眼便往楼上走。
姜黎心一紧，不由问：“你去哪儿了？”
“处理一点事。”傅沉砚扔下一句冷冰冰的回答就消失在了楼梯。
闻言，姜黎眸光黯淡下来。
这样的回答她已经不记得听了多少次，她以为她会习惯，甚至麻木，但事实上，她有的是更多痛苦和难堪。
他口中的“事”，无非是和别的女人纠缠而已。
心底阵阵苦涩抑着心酸，姜黎将沙发上的外套拿起来，准备拿去洗。
熟悉的淡淡烟草味中，多了一丝香奈儿5号的气味。
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钻入她的鼻内，让她呼吸一窒。
姜黎紧了紧手，若无其事地抬起僵硬的腿走向洗浴间。
回到房间，傅沉砚已经在床一侧睡下。
在另一侧坐下，已经毫无睡意的姜黎看着傅沉砚的后背，轻声开口：“阿砚，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？”
八年前，傅沉砚创立了青宇。
为了帮他，姜黎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，和他一起打拼。
傅沉砚说等公司再大些，他们就结婚。
然而八年过去，他再也没有说过那句娶她的话。
寂静中，傅沉砚风轻云淡的声音飘进姜黎耳中。
“我说过什么？”
闻言，姜黎心底一抽，喉间凝滞到难以开口。
他已经不记得了，她还能说什么？
次日。
姜黎醒来发现身旁的位置早已凉了。
她垂下眸，内心不知何时生出的空洞越来越大。
傅沉砚从来不都不会和她一起出门，公司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。
到了公司，姜黎才进办公室，助理吴倩就匆匆跑了来：“总监，你快看微博热搜！”
她一愣，赶忙打开手机。
热搜第一条就像岩浆泼进了她的眼中。
——青宇总裁傅沉砚密会旗下艺人！——
第二章 后悔了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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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没等姜黎从这一条消息中回神，用于工作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。
她强掩眼中的落寞，将手机拿了出来。
记者发来的两张照片让她瞳眸一震。
第一张是傅沉砚着一个女人走向酒店，而第二张是两人一起走出来，可衣服却换了。
姜黎只觉心缓缓沉到了冰窟里。
她认识这个女人，是公司的一个艺人裴琳娜。
三个月前，她已经压过傅沉砚和裴琳娜的事一次了……
而右下角的时间，却显示着拍摄时间就是昨晚。
这就是他昨天要忙的事？
心一点点冻结，姜黎紧攥着手机愣了半晌。
直到吴倩叫了她好几次，她才回过神。
“通知下去，会议室开会。”
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，在媒体没有放出照片前，公司提前“辟谣”。
而姜黎联系了狗仔，用钱再次将消息压了下去。
公关总监办公室。
姜黎看着电脑屏幕上傅沉砚和裴琳娜亲昵的照片，眼尾泛红。
好一会儿，她才僵硬地抬起手，将两张照片移进了署名“傅沉砚”的文件夹。
她打开工作档案，好像只有多得做不完的工作才能让她忘记那一切。
直至十点，姜黎才出公司。
然而车子却打不起火，她皱起了眉，下意识的打电话给傅沉砚。
无人接听。
空旷的停车场安静又幽冷，一声声嘟声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，响在她心头。
一连打了六个电话都没有接。
姜黎将手机扔在一边，伏在了方向盘上。
心底像压着块巨石，压得她呼吸不过来。
许久，她才缓过来，走出停车场在马路边上打车。
一辆灰色的宾利忽然停在了她面前。
车窗下降，一个风姿俊秀的男人转头看向她：“我送你。”
“楚少煊？”姜黎眼底掠过一丝诧异。
他是星火娱乐经纪公司的执行总裁，严格来说，他们现在属于竞争关系。
“上车吧。”楚少煊又淡淡地说了句。
姜黎正想拒绝，他又道：“就当做老同学送你。”
他们的确是大学同学，还是同一届被推荐出国的学生，但最后她选择留下来帮助傅沉砚。
闻言，姜黎只能无奈地上了车：“麻烦你了。”
一路上，窗外的夜景如流水而过。
楚少煊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姜黎，眸光微暗。
半小时后，车停在别墅前。
姜黎推开车门，突然听楚少煊道：“黎黎，来星火吧。”
她怔住，转过头。
“你在青宇每天替傅沉砚收拾烂摊子，有意思吗？”
楚少煊嘴角微扬，语气讽刺。
闻言，姜黎沉默着攥紧了手中的包。
就像被人猝不及防掀开了遮羞布，尴尬夹杂着难受涌聚在心头。
她只想快点离开。
正当姜黎牵强的扯出一抹笑要拒绝时，手腕忽然被紧紧攥住往后一扯。
一个踉跄，她差点摔倒。
她错愕地抬起头，望着挡在她面前的傅沉砚。
“能让楚总裁这样体贴的挖人，看来我的公关总监是很出类拔萃。”
傅沉砚明明对对楚少煊说着话，眼神却睨着姜黎，冷得让她心头发颤。
这话并没有多少夸赞，更多是嘲弄。
姜黎喉间发紧，她慢慢移开视线，朝楚少煊道：“谢谢，我对自己的现状很满意。”
这违心的话说的她心脏钝痛，却又无可奈何。
楚少煊也看向傅沉砚，两人之间的视线像是互不相让的闪雷劈打着。
半晌，楚少煊淡漠地转过头：“开车。”
车子渐渐远去，然而姜黎却觉手腕处的力道越来越紧。
好像快要把她的骨头碾碎一般的疼痛让她不禁挣扎起来。
傅沉砚松开手，阴沉着脸朝里面走。
姜黎看着他的背影，哑声开口：“阿砚。”
傅沉砚停住脚步，语气中透着丝不耐和戾气：“怎么，后悔了？”
第三章 我算什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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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黎被他的话刺得心一紧。
从七年前放弃留学，决心跟他一起打拼奋斗，她就从来没有后悔过。
可没想到，这样的义无反顾最终却换来了他的质疑。
姜黎深吸了口气，压下心底的苦涩：“最近狗仔盯的紧，你……”
“盯的再紧，不是有你吗？”傅沉砚冷嗤道。
听了这话，姜黎喉间一哽，再难说出话。
平时能言善道的她在傅沉砚面前就像一个哑巴，满心的话都没办法说出来。
次日。
一夜未眠的姜黎到了公司，还没进办公室门，吴倩就给她发送了一条热搜。
——网红裴琳娜上位成功，或将成为青宇老板娘——
配图赫然是傅沉砚和裴琳娜亲昵的合照。
姜黎瞳眸一震，手不觉颤了颤。
她不敢迟疑，立刻打电话联系昨天的狗仔，质问道：“钱你已经拿到了，怎么还敢这么做？”
狗仔却笑着说：“那可不是我做的。”
姜黎一愣，不等她追问，对方就把电话给挂了。
她点开热搜词条，不过几分钟，又多了几万条的评论。
略过那些不断增加的数据，姜黎的视线定格在那合照中裴琳娜亲密挽着傅沉砚的手上。
但不过片刻，她强压下心中的闷痛，冷静地吩咐吴倩先让水军控评。
手机响个不停，一条条指令吩咐下去。
看着紧急提交上来的澄清通稿，姜黎却罕见的走了神。
和以往一样，强调傅沉砚是单身，强调那只是工作合作……
话说的太多，连自己都偶尔怀疑她和傅沉砚是否真是情侣。
一次次的公关，就是一次次的消磨。
有什么在消失，她极力想抓住，却满心疲惫。
闭了闭眼，她亲自写了一份通稿。
不过几百字，将傅沉砚和裴琳娜之间撇清，还——表明了她和傅沉砚的关系。
当打完最后一个字时，门突然被敲响。
姜黎抬起头，见吴倩急匆匆跑进来，她飞快地合上电脑。
她蹙眉问道：“什么事？”
“总监，总裁他亲自发话了。”
姜黎愣了几秒，心里却莫名的不安。
她立刻拿起手机，翻开微博。
特别关注的傅沉砚在五分钟前发布了一条简短的微博——承认了他和裴琳娜是情侣关系。
一瞬间，姜黎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。
整个人仿佛跌入了万丈深渊。
吴倩见她脸色发白，犹豫开口：“总监……”
姜黎紧攥着手机猛然起身，步伐不稳地冲了出去。
总裁办公室。
“嘭”的一声，手机被扔在办公桌上。
傅沉砚皱眉瞥了眼后才抬起头。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姜黎眼尾泛红，声音都是颤抖的。
傅沉砚淡然看了一眼自己发的微博，不耐反问：“看不懂？”
他的态度让姜黎的心狠狠一抽：“那我算什么？”
裴琳娜和他是情侣，那她是什么？
为了他，为了他的公司，她这七年的隐忍又算什么？
傅沉砚眸色一沉：“琳娜我接下来要力捧，你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答非所问的话让姜黎悲从中来，甚至觉得呼吸都极为艰难。
他好像要将他们的关系和感情全部擦去。
而她的那篇通稿也好像变成了个笑话。
“如果我说不呢？”
第四章 热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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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黎罕见的拒绝好像激怒了傅沉砚。
他站起身，愠怒的目光深不见底：“姜黎，不要忘了你是公司的公关总监，你想自毁前程吗？”
姜黎眸站在那里，心里翻涌起一股浓浓的悲戚。
他这是在威胁她吗？
用她七年的努力，还是他们七年的感情？
她紧握的指甲狠狠陷入肉中，喉中想说些什么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。
傅时墨已经收回视线，冷声道：“出去。”
姜黎深吸一口气，定定看了已经坐下开始工作的傅时墨一眼，转身离开了。
这一整天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。
几乎麻木的处理完这件事，下了班，她就立刻离开了公司。
停车场。
姜黎正要上车，却突然看着车窗反光中的自己出了神。
冰凉的指尖抚上眼角的细纹，她恍然想起自己已经不年轻了。
七年，岁月和工作的蹉跎在她脸上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。
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傅沉砚，可他或许早已都不在乎了。
姜黎落寞地沉叹了口气，打开了车门。
忽然，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去。
红色的液体猝不及防的迎面扑来，顷刻间，她整个人都沉浸在湿粘和浓重的油漆味中。
“贱人！”
突如其来的油漆和尖锐的女人骂声让姜黎整个人都懵了。
视线模糊中，她被狠狠地推到在地。
“啊！”
坚硬的东西往她身上狠狠砸下，姜黎痛呼出声。
她一边躲闪，一边大声呼救。
又挨了好几下，闻声赶来的几个保安才控制住那人。
她狼狈不堪的站在原地，捏住自己发抖的手，冷道：“报警。”
警局。
被铐在一边的女人还在叫嚣骂着。
姜黎披着毯子捧着热可可坐在一边，听着民警的谈话，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场无妄之灾。
裴琳娜居然在直播时说她是小三。
这个女人则是裴琳娜的狂热粉丝，为了替偶像“报仇”才来袭击她。
姜黎胸中升起一股闷气，却几乎无处发泄。
回到家，傅沉砚又不在。
她换了身衣服，洗了脸，头发上的油漆却难以处理，只能暂时戴上帽子。
第二天，她找到了裴琳娜的家。
当亲眼看见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女孩，她有一瞬的失神。
二十岁，真是个好年姜。
她也是在二十岁那年，遇见了傅沉砚……
裴琳娜上下打量了她几眼，态度轻慢：“姜总监？”
姜黎回过神，开门见山的问：“你想要多少钱？”
她昨晚已经从狗仔那儿知道了，爆出两人合照的就是裴琳娜自己。
闻言，裴琳娜一怔，继而反问：“你打算给多少？”
姜黎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了过去。
裴琳娜两指夹着接过后睨了一眼，突然将支票撕成了两半。
“这点钱就想打发我？”裴琳娜将撕碎的支票扔到她面前，满眼不屑。
见状，姜黎蹙起了眉，沉声问：“那你想要什么？”
“当然是傅沉砚，他才是我最想要的。”
狂傲的话让姜黎怒极反笑：“你知道他是我男朋友吗？”
“那又怎么样？”裴琳娜环臂嗤道，“他现在爱的是我。”
说完，她便将门“嘭”的关上了。
姜黎看着紧闭的门，神色微变，她低头按下手机的录音终止键。
职业习惯让她会记录每次重要的交谈，这一次也不例外。
回到公司，姜黎直奔总裁办公室。
不知为何，一路上她明显能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。
想着手中的录音，她暂时按下心中的不安。
总裁办公室。
姜黎推开门，傅沉砚却连头都没抬，只在看眼前的平板。
姜黎走到办公桌前，斟酌了下字眼后开口：“你不能捧裴琳娜。”
说着，她就准备按下录音播放键。
然而一声带着讽意的轻笑让她动作一顿。
傅沉砚将平板扔到她面前，一字字道：“你的手段越来越‘高明’了。”
姜黎怔怔望去。
屏幕上的文件让她眼眸一震。
上半部分的照片是她将支票递给裴琳娜。
而下半部分是两个明晃晃的热搜截图。
——青宇公关总监姜黎发稿自称是“原配”——
——青宇总裁傅沉砚，网红主播，公关总监深陷三角恋情——
第五章 我都不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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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黎心一沉，慌忙拿出自己的手机。
公司账号上最新发布的一条微博，正是她那已经写好了却没有发出去的通稿。
怎么会这样？
姜黎想要否认，却撞上傅沉砚那双冷入骨髓的眸子。
他讽言似刀：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堪了？”
姜黎心头一窒，有一刹那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才来的。
她僵在原地，怔怔反问：“你已经认定是我做的？”
“难道她会傻到将自己卷进丑闻？”
傅沉砚的反问让姜黎哑口无言。
她忍着心酸，动了动几近僵硬的手指：“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。”
按下录音播放键，她和裴琳娜的交谈从手机中清晰地传出。
姜黎目不转睛地看着傅沉砚，只见他剑眉深深皱起。
录音播完，她才松开了紧握的手。
傅沉砚沉思片刻，他站起身，将手机拿了过去。
可接着，在姜黎震惊的目光中，他删掉了录音。
“你……”姜黎睁大了双眼，一脸不可置信。
“你被停职了，公关总监暂由吴倩接替。”傅沉砚将手机扔还给她，冷漠地坐了回去。
姜黎只觉全身的力气，都被他这一个风轻云淡的动作抽离了。
她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她颤着声问：“你等这一天等了多久？”
望着眼前深爱多年的人，姜黎突然有种无比陌生的生疏感。
这一切原来他都知情，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丢弃了她。
傅沉砚并未回应，只是冷斥两字：“出去。”
窗外的阳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，姜黎抑住心尖的刺痛，收回深深目光转身离开。
她没有拿任何东西，直接走出了公司。
吴倩小跑着追了上来，拦在她面前，一脸抱歉。
“姜姐，你不要怪我，我也不想这么做……”
姜黎看着她难掩得意的双眼，心中愤怒却无力。
她绕过吴倩，一字一顿道：“这个位置你要是坐得稳就坐着吧。”
回到空寂的家，姜黎没有开灯。
她赤着脚走到卧室里，窗外的月光冷冷照在她身上。
看着床头柜上摆着的她和傅沉砚的合照，她木然的神色像被打碎一般支离破碎。
微颤的手抚上照片中两人亲密贴在一起的笑脸，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。
她不知道自己小心翼翼珍藏了这么多年的感情，在傅沉砚那儿是不是已经一文不值了。
又或许这场爱情长跑早已只剩下她一人。
不知道哭了多久，姜黎将照片贴在胸口，蜷缩在了床上。
在越渐深寒的黑暗中，她放空了自己，等待着傅沉砚。
然而她没有等到。
在打了七个不接的电话后，对方变成在通话中。
姜黎黯淡的眸光中再次漫起一层水雾。
她被拉黑了。
“原来你是要分手啊……”
她哑声呢喃了一句，心底复杂的情绪就好变成了一只长满荆棘的手，将冰冷的心紧紧地攥住。
直到天亮，傅沉砚都没有回来，反而是他的私人律师汪铭来了。
还带来一份沉甸甸的，冰冷的通稿。
“姜小姐，只要您将这份通稿用私人账号发出去，总裁不仅会复您职，这栋别墅也会过户给您。”
姜黎的目光凝滞在通稿上最后那句总结。
——这么久以来，我和傅沉砚的关系像家人一样亲密，这份亲密让我产生了恋人的错觉，为此伤害到了裴琳娜小姐，深感抱歉。
她遍布血丝的双眸一刺。
几乎快要麻木的心再次感受到了刀割般的痛意。
好，好一个家人，好一个错觉。
这些年，她大概真的大错特错。
姜黎没有了眼泪，只是心像快死了一般。
她嘶声淡淡道：“你告诉他，这些我都不要。”
在汪铭诧异的目光中，她将那份通稿撕成两半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和他不再是恋人，更不曾是家人。”
说完，她站起身上了楼。
汪铭见状，只能悻悻离开。
房内，姜黎打开衣柜，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取出。
收拾间，她红着眼竭力忍着想要大哭的冲动。
心中的失落、委屈、不甘和愤怒就像无数座巨山压住了她的心肺，每次的呼吸都带着钝痛。
姜黎死死咬住唇，双手撑在行李箱边缘，因为隐忍而颤抖着。
这时，她突然想起傅沉砚那天质问她的那句“后悔了？”。
现在她也想问问自己后不后悔。
可她却没有答案。
因为二十岁的她从没有想过二十七岁的自己会和傅沉砚变成这样。
一切都收拾好后，她提起行李箱下了楼。
忽然，门开了。
姜黎抬起头，撞上了傅沉砚那带着几丝诧异的目光。
四目相对，谁也没有动作言语。
第六章 理所当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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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沉砚看了眼姜黎身边的行李箱，眉一蹙：“你去哪儿？”
姜黎低声道：“回我家。”
闻言，傅沉砚拧着的眉又紧了几分，他几步跨上前：“因为停职的事？”
姜黎沉默，眼底尽是遮不住的落寞。
她在乎的从来不是被停职，而是他们之间的感情。
傅沉砚见她眼尾泛红，苍白的脸有些憔悴，心不觉一软，放缓了语气：“你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，停职是为了你好，等舆论一过，我会复你职。”
这番安慰的话却让姜黎更觉心酸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，熟悉的公关言论会被用到自己身上，可悲的同时又觉得可笑。
姜黎抬眸，字字坚定：“既然你回来了，我们就当面说清楚。”
傅沉砚一怔。
“分手吧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必要了。”
姜黎的声音很清楚，却带着些许颤抖。
傅沉砚眼底掠过一丝慌乱。
这么多年，他从来没想过姜黎会提分手，也没想过这么爱他的姜黎，会有离开的他念头。
“你非得要这样吗？”傅沉砚冷硬着嗓音问道。
姜黎垂下眼眸，拿出手机，再次拨打了傅沉砚的电话。
不出所料，依旧是通话中。
姜黎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，将屏幕展示给傅沉砚。
傅沉砚一怔，忙拿出自己的手机，果真在黑名单中找到“姜黎”三字。
那备注让姜黎双眸一刺。
从前她在傅沉砚手机里的备注都是亲昵的小名，现在却是大名。
姜黎强挪开视线，竭力让自己平静：“是你先做出的决定。”
傅沉砚皱着眉，有些烦躁：“这不是我做的。”
姜黎静静看着他，没有说话。
不是他，那就是裴琳娜了，他们已经亲密到这种地步了吗？
她咬了咬下唇，拉着行李箱就要往外走。
傅沉砚立刻抬起手拦住她。
这一刻，潜意识告诉他，一旦他松手，有什么东西就会真的失去。
姜黎推开身前的手臂，满眼酸楚：“傅沉砚，你什么时候把我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了？”
傅沉砚面色一僵，顿口无言。
在姜黎再一次准备离开时，他又伸出手，紧紧攥着她的手臂，怎么也不放开。
心底的闷痛感却不允许他放任她一走了之。
心中的慌乱更是多了丝惧意。
他早已习惯姜黎默默地跟在身后，因为笃定她不会离开，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。
可现在他好像错了。
姜黎被迫留了下来，而傅沉砚好像忘了自己还有个公司，每天都跟在她周围。
无论她去哪儿，总能看到他的影子。
她只能竭力让自己学会视而不见。
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些天，直到这天，她推开门，暖黄色的烛火和鲜红的玫瑰让她愣在了原地。
傅沉砚将玫瑰递给她，又给她拉开座椅。
姜黎看着他比往常温和太多的神情，又看着眼前浪漫无比的烛光晚餐。
心里却蓦地涌上一阵酸楚。
她勉强维持着脸色的平静，坐了下来。
“这么多天了，你也该消气了吧。”
傅沉砚修长的手拿起酒杯，似乎在示意她也该跟他碰个杯，让这些天的不愉快消散在酒里。
看着眼前装着红酒的高脚杯，姜黎喉间发涩：“如果你早些这样，也许结果不会是这样。”
她拿起酒杯，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，眸光黯淡：“可现在到此为止了。”
傅沉砚唇角一僵。
“阿砚。”姜黎抬眸，眼带倦意，“你真的觉得我是生气吗？”
心里有千万句质问，可最后她也只是深深吸了口气。
用平静的语气说道：“我是你的女朋友，你却要我向所有人说我们只是家人。”
“你、否定了我们的一切。”
傅沉砚放下酒杯，心绪渐渐烦躁。
良久，那紧抿的薄唇才张开：“我捧裴琳娜，是因为她救过我妈。”
第七章 好聚好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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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黎闻言一愣，继而苦笑：“是啊，我忘了还有你妈，她一直都不喜欢我。”
傅沉砚眼眸微沉，也陷入了沉默。
裴琳娜为傅母捐过血，他捧她，也算是还她一份恩情。
但姜黎和傅母之间的矛盾从最开始就已经种下了。
傅沉砚家世不差，却不想继承家业，在意气风发的年姜，选择了自己创业。
姜黎不仅没有劝他，反而和他站到了一起。
在傅母眼中，她就是个推波助澜的人。
见傅沉砚不说话，姜黎将视线落在那束红玫瑰上。
爱情就像玫瑰，再鲜艳美丽也总有枯萎的时候。
她站起身，转身上了楼。
望着她离去的背影，傅沉砚凤眸微眯，本就烦躁的心更多了几分沉重。
第一次，他不知如何是好。
平静的生活下潜伏着汹涌波涛。
之后几天，裴琳娜的热度不断上升，频繁露脸。
又因为吴倩错误的决定，关于三人的事非但没有平息，反而愈演愈烈，甚至影响了整个青宇。
舆论几乎快要把公司给淹没了。
傅沉砚只能让姜黎出面解决，但姜黎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。
姜黎待在家里，看着裴琳娜粉丝发来的谩骂短信。
那些不要脸、贱人和第三者的字眼看多了，也就能面无表情的删掉。
这时，门铃忽然响了。
姜黎放下手机去开门，可当看见来人时，神情一滞。
是傅母。
“阿姨。”她扯着唇角，“您怎么来了？请进……”
然而傅母却冷着脸抬起手，拒绝了：“我来找你是为了你和阿砚的事。”
闻言，姜黎神情一僵。
“因为你，阿砚和公司都受人非议，你还打算当缩头乌龟？”傅母疾言傅色地斥责道。
姜黎解释道：“我已经被停职，而且是裴琳娜她……”
“住口！”傅母打断她，瞪眼道，“琳娜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，她比你可单纯多了。”
尖酸刻薄的话让姜黎喉间一哽。
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着衣角，她垂眸不语。
傅母目带厌恶地睨着她：“我不管你有没有被停职，总之这件事是你的错，你就得认。”
姜黎心口不觉一涩，久久没有回应。
见她沉默不答，傅母脸一黑：“姜黎，如果你还没忘了当年我借给你的救命钱，就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。”
这话宛若一把烧红的刀子捅进了姜黎的心脏，她的手不由攥紧。
五年前她爸因为尿毒症，需要近三十万治疗费，而这对于当时的姜黎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。
那时傅沉砚正为公司的事烦恼，她不愿再给他压力，只能向傅母借了钱。
但她爸仅仅支撑了半年就去世了。
“钱虽还完了，恩情可没还。”傅母声音拔高。
姜黎紧握的拳头一松，眼眶泛红：“我知道。”
她抬头，尾音发颤：“还了这份恩情，我再也不欠你的。”
也和傅沉砚再没有关系。
听了这话，傅母才满意地离开了。
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姜黎身上，却没有丝毫暖意。
坐在床边，她打开自己的私人微博账号，僵硬的手指开始慢慢打字。
——我是姜黎，很抱歉占用公共资源，对于之前裴琳娜和傅沉砚一事，我万分抱歉。
是我插足了他们，我与傅沉砚没有任何关系，一直以来是我自作多情，把上司对下属的好错当成爱情，伤害了裴琳娜及其粉丝。
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，也再次向裴琳娜和傅沉砚和网友们致歉。
我和傅沉砚不是恋人，更不是家人。——
手指悬在发布二字上颤了颤。
这一按，葬送的便是她所有的名声，职业的前途，还有——和傅沉砚的感情。
最后，姜黎还是闭着眼按下。
铺天盖地的谩骂不消片刻便从微博后台涌来，好像全世界的恶意都在这一刻集中。
手机都几乎被卡住。
将手机关机，姜黎轻轻一笑，却笑得比哭还难看。
才过了半小时，傅沉砚突然回来了。
他走到坐在窗边发呆的姜黎旁边，紧绷的脸凝重无比：“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？”
什么叫是她自作多情，和他不是恋人，更不是家人？！
姜黎转过头，眼里压着沉沉的黑：“我以为我写的很清楚了。”
傅沉砚沉默了几秒，心中好似被什么拉扯。
他松开紧握的手，慢慢抚上她的肩头：“你没必要这么做。”
姜黎垂眸，抬臂将他的手拂去。
冰凉的触感让傅沉砚心一紧。
“我们好聚好散吧。”
第八章 避风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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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沉砚一愣。
这句话比起分手更让他心烦意乱。
心底突然压上一块大石，他看着姜黎，心里多了丝不甘。
为什么她可以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，几天前的分手至少能让他听出她的不舍，但现在她好像完全将两人隔绝在了两个世界。
混乱的心绪让傅沉砚开始胡思乱想，想到楚少煊送她回来那晚。
他语气里顿时充满了质疑：“仅仅因为裴琳娜吗？还是说你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？”
闻言，姜黎心一颤，无力又自嘲地笑了。
她已经竭力在给他们之间保留最后的体面了，可是傅沉砚却仍旧这样咄咄逼人。
他是真的不明白，还是在装模作样？
姜黎的沉默像是给了傅沉砚一个宣泄不满的理由，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，声音骤冷：“是楚少煊对吗？”
“我后悔了，可以吗？！”
姜黎甩开他的手，站了起来。
她拼命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，转身要走。
傅沉砚神情一怔。
下一刻，姜黎忽地被粗暴地按倒，一种快要让她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。
“不可以！”
带着怒气的沙哑声音从她肩窝处传出。
大手开始游走，姜黎浑身一颤，悲愤交加，拼尽全力挣脱开。
“啪—！”
一声脆响，傅沉砚怔怔地看着身下满眼泪水紧咬下唇的姜黎。
左脸火辣辣的疼痛，好像在讽刺他才是“自作多情”的那个人。
傅沉砚冷笑道：“好聚好散？那就如你所愿。”
他抽身离去，重重地摔上门。
衣衫不整的姜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，凌乱的黑发混着泪水贴在苍白的脸颊上。
她紧抓着床单，连青筋都现出。
明明已经在大口呼吸了，她却总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无尽的深海里。
直到眼泪流干了，眼睛涩到发痛，姜黎才堪堪起身，整理自己和行李。
她真的该走了。
……
回家的路上，姜黎的心没有一刻平静。
她家在农村，或许她妈不知道她最近的事，但那帮亲戚没有一个不多嘴的。
当年她放弃学校赞助出国的机会已经让父母很失望了，现在她身败名裂的回去，妈该有多伤心。
下了大巴车，姜黎顺着黄土小路走了许久才到家门口。
望着眼前稍显破旧的水泥平房，她疼痛了许久的心终于找到了些许抚慰。
家很简陋，也很小，但却是她的避风港。
院里的鸡鸭都在叫着，争抢着满地的干玉米粒。
这时，姜母端着一小盆糠从屋子里走了出来。
姜黎看着头发白了许多的姜母，眼眶一湿：“妈。”
姜母闻声抬头，眼眸一怔。
“哐”的一声，手里的盆子摔了下去，糠撒了满地。
“潇潇……”
姜黎心底一颤，正要走过去，姜母却率先一步跨了过来。
她抬起满是糠屑的手，就用力地往姜黎大腿上打。
“你还知道回来！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！”
姜黎没有动，噙泪承受着。
小时候妈妈这样打她，她都会边跑边躲，但现在她反倒希望妈妈再打重些，好把她彻底打醒。
然而姜母只打了几下，之后便红了眼。
她看着姜黎，声音哽咽：“妈说了多少次，受了委屈就回家，你看你，都瘦成什么样子了，妈心疼啊……”
那粗糙的手抚上姜黎苍白的脸，像是对待珍宝一般轻抚着。
一瞬间，姜黎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彻底坍塌。
她一把抱住妈妈，失声痛哭。
除了父亲身患重病她走投无路的时候，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助委屈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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